老妇拼命和谢持云讨饶,不断做出保证:“姑娘,好姑娘,你放了奴婢,我立刻会让那些蠢货给你银子的,都是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才会想着昧下太太给的银子。”
谢持云冷道:“你听到自己血滴落的声音了吗?”
“你流了这么多血,冷不冷?”
“再拖延时间,我不保证你离死还差多久。”
时下妇女保守,别说亲身经历,即便听到打打杀杀的都会悚然许久。
谢持云一边回想着慎刑司的酷刑手段,一边在老妇耳边如毒蛇般细细描述,老妇吓得站都站不稳,别说和谢持云耍心计求饶,连话都说不出一句。
不多时,外头便响起了熙熙攘攘的热闹,农村凿井是大事,几乎所有下了农的村民都凑了过来,想看这两位穷得冒泡的可怜姐弟哪来的二十两银子。
“姐姐,人都到了。”男孩轻声道:“村长也来了。”
“给钱。”谢持云言简意赅,手上力道又深几分。
老妇被恐吓已久,此时自己都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不行,闻言立刻哭喊道:“还不快把何夫人给的银子拿出来!”
何夫人?原身是何家的女儿?谢持云思忖着。
见仆妇还颇有犹豫,老妇急得满头大汗:“你们这群懒婆娘,还不快点,当心我回去以后把你们都发落了!”
仆妇们对视一眼,连忙从怀中掏出三个二十两的银锭,竟比先前说的还多十两。
谢持云也是满背的冷汗,她心知自己撑不了多久,即刻便亲手将银子交给了村长,又热情介绍了给出银子的婆子,眼见那些仆妇有口难言地在村民簇拥下不得不离开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,难保那些个婆子不会再回来,我们拿上银子,即刻就走。”谢持云包好了银子藏进怀中。
“可姐姐,咱们怎么走?”男孩垂眸,看着成熟又镇定:“我去雇个牛车?”
谢持云轻摇了摇头,正想说些什么,就闻外头响起村民们的惊呼,紧接着是马蹄声的由远而近,车轮滚滚作响,不消片刻,脆弱的木门便响起了重重的敲击声。
那些婆子去而复返?
谢持云警惕地皱着眉。
可外头却没有等她的意思,持刀的家丁毫不犹豫破门而入,用两把泛着银光的长枪指着姐弟二人。
“请姑娘上车。”家丁齐声道。
到底不是白活了几十岁,见没有反抗余地,谢持云半点没反抗,领着男孩就上了马车。
早春乍寒,马车里燃着没有半分呛人的银丝炭,只见一华服珠翠的中年妇人端坐上位,两个丫鬟状的少女随侍。
妇人面上带着笑,连见到谢持云故意把泥巴往车上抹也丝毫不动气,反倒是两个丫鬟皱了皱眉,嫌恶地用手帕捂住了鼻子。
男孩抢先开口:“你们是谁?”
“我是你们的姑姑。”妇人招呼着二人落座:“你们是荣国公谢崇的嫡长子和嫡长女,在府内的排序应该是三娘和五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