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、这……”众人顿时失色。
“呵,这个了缘竟也有些意思。”容华笑得一脸诡异,“小东西,你以为堂堂安陵大司马一整夜都无动静是否合适?”
温色一愣,“你要作甚?”
容华诡谲一笑,双指一夹,一张上等生宣赫然出现在温色眼前。
“写罢。”
什么?温色愣愣的看着他,不明所以。
“情非情,这个题面不错,你便代我作一首,杀杀这些人的锐气。”
“你为何不自己作?”无语地看着容华,他竟好意思找人代笔,还要杀人锐气?
容华往软榻上一躺,浑身透出一股慵懒之气,他笑眯眯地望着温色,“作是不作?”
“不作。”
“当真不作?”
“当真……”温色话未及落音,容华手上已赫然多出一枚戒指,“是要作的!”
“嗯,真乖。”容华冲她甜甜一笑。
温色顿时一头黑线,狠狠地剜了他一眼。
提起笔,未及写,容华忽然在旁阴测测地出声道:“若写得不好,丢了我的颜面,你便想想后果。”
温色握在手中的笔抖了抖,她惨兮兮地老实交代:“我写字不好,你写我念行不?”
容华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,“怪道太白先生那几首诗都出自萱王之笔,你果然上不得台面。”
温色心道:那也比你好,找人代笔还这么耀武扬威,也是没谁了。
“速念!”
容华一喝,温色忙倒豆子一样将李义山的《锦瑟》背了出来,容华抬笔一挥而就,也不知喜是不喜。
容华出去送诗,温色挑帘看着楼下,了缘那首诗朴质多情,自有一种天然动情处,令人欲罢不能。作为天下人心中的玉禅师,他这般不顾禁忌,可见胸中定有明月,这样的人物,不能不令人叹服。
“诸位,今日尽兴,容华也以‘情非情’为题赋诗一首,不为挣名,愿与众位讨教。”
容华已恢复原来的模样,只见他一袭火红华服,半倚着栏杆,眸光迷离,唇角微勾,笑意魅惑至极。他的话方罢,楼上忽然放下一副卷轴,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颇合容华的性情,一首缠绵悱恻的《锦瑟》顿然翻出气力。
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。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。
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。此情可待成追忆?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众人读罢,无不眸光生异,虽心中叹服,奈何无人愿出面应承,一时间场面颇为难堪。
温色忍不住又想出头,才踏出几步,忽听楼上有人道:“好一首《锦瑟》,月受教了。”
这碎石之声,虽透着几分寡淡,但温色还是一下就听出了是谁。
宫九啊宫九,你就好好在你的雅阁里待着罢,自顾不暇的人何处出来惹事?
安若谷喝着茶,似若无意地瞟了眼温色所在的位置,眸光中满是告诫。看来,他已知道这首诗是她所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