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竹管弦声声入耳,我不甚优雅地坐在座位上,一边欣赏着舞姬们的舞蹈,一边随着管乐之声打着拍子,沉醉其中时,却被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叫回了现实。
顾莫书吩咐舞姬乐师退下,我端着酒杯,一手撑着下巴,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台,淡淡道,“世子爷难道不想看看我亲手编排的舞蹈吗?”
这支入云舞是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编曲编舞,又亲自挑人配乐,只为在我的生辰宴上昙花一现,这是我送我自己的生辰礼物,顾莫书他是知道的。
他面上有些愧疚,轻咳几声之后才继续说道,“姐姐,其实今日,本世子有事情要说。”
我挑了挑眉,坐直了身体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他点了点头,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厮匆忙朝着外面走去,然后领进来一位带着白纱斗笠遮住身形的白衣女子。
我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,嘴角扬起得体的微笑,“怪不得世子爷叫停歌舞,这美人如此清新脱俗,自然是凡间歌舞匹配不上的。怎么?这位是世子爷送我的生辰礼物,还是。。。”我略微一顿,眼神在他们二人之间逡巡,语气也暧昧缠绵起来,“世子爷金屋藏娇的宝贝?”我轻笑一声,“本郡主是不是快要有小外甥了?”
顾莫书坐在位置上,眉头拧成了疙瘩,少年意气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羞愤,他深呼一口气,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姐姐,你可还记得父王带着柳夫人去江南游玩之事?”
三
我和顾莫书并非一母同胞,我的母亲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,正儿八经的安王妃。顾莫书的生母,便是那柳夫人。安王府没有嫡子,我父亲便做主,将顾莫书过继到我母亲名下,成为了我名义上的弟弟。
父王在外出私访时,在马蹄下救下了柳姨娘,父王对她不仅一见钟情,更是宠溺无边。为博美人一笑,他抛下了府中事物,带着柳姨娘去她的故乡江南游玩,未走一月,便传来消息,柳姨娘有了身孕。
后来,柳姨娘在江南待产,生下了顾莫书。
“柳夫人当年怀的是双生子。”顾莫书直直的盯着我,“因为宅院失火,其中的一个丢失在外,杳无音讯。”
我看向那名白衣女子,虽然薄纱遮住她的身形大半,但也能看出她楚楚可怜,弱柳扶风之姿。
“本世子努力多年,终于将二姐姐找回来了。”
随着他话音落下,白衣女子慢慢摘下了头上的斗笠,身形和样貌在白纱之中慢慢闪现,那张脸的五官果然有柳姨娘的影子。
底下的众人纷纷窃窃私语,不时地有人在惊叹她的貌美,也有人视线在顾莫书和她之间来回切换。
我细瞧了几眼,果然,她和顾莫书才更像是姐弟。
“姐姐,这位便是二姐姐,顾墨琴。”
竟然连名字都已经改好了。
她婆娑泪眼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,随即微微一弯那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,声音宛若莺啼,“墨琴见过长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