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布长相凶狠,天生带着一股悍劲,人长得高达又魁梧。偏又是个大嗓门,说起话来个这两座院子都能听得见,任谁跟他对上,气势上就要先弱上三分。
来者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触怒了这位杀神,缩了缩脖子,小声嘀咕道:“严将军心里有气,大可回到凤鸣以后与主公诉苦,我只是个来送信的……”
“严将军息怒。”旁边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:“劳烦信使回去禀报,我们不日便启程。”
说话的人是一个道士,准确的说,是打扮的像个道士。只是他浑身上下并无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,瘦的皮包骨头,面无三两肉,脸色却极白,从里到外没有丝毫血色,三根筋挑起一颗脑袋,像是哪里闹饥荒逃难出来的江湖骗子。
江湖骗子微微抬了抬细如枝丫的手,冲信使行了个勉勉强强的礼,算是送客了。
送信那人人如获大赦,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房间的三个人沉默少许,还是严布忍不住先开了口:“那公乘襄小人做派,说什么让我们来京都寻宝,分明是找借口支开少将军你。如今我们两手空空,这么回去岂不是丢人?”
“咳咳……”古怪的道士咳了两声,若有所思的说道:“倒也算不上两手空空,昨天你们不是捡了一位大凉公主回来么。”
“你个牛鼻子老道就别在那说风凉话了,我们还能拿那位小公主当宝物回去交差不成。”严布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:“还不是你说不准我们轻举妄动,要不然老子早趁乱混进皇宫给他搅个天翻地覆,没准真的能找到什么宝贝。”
严布话音未落,只见眼前虚影一晃,还未来的及做出动作,脑袋就被那道士的浮尘敲了个正着。
牛鼻子老道眯了眯那一双三角眼,摇头晃脑哼哼唧唧到:“没礼貌,贫道乃朝尧真人,这么多年你怎么就偏偏记不住,孺子无药可救……”
严布心里道,怕不是招摇撞骗的招摇吧,这家伙来历不明,从老侯爷在世时就在府里骗吃骗喝,这么多年没见着为府上出过什么力,天天神神叨叨,但偏偏老侯爷就是对他敬重有加,更是将最看重的这位小侯爷托付给他。
说来也怪,这道士一副形如朽木,随时就要断气的样子,偏偏出手又极快,严布每次都能被他敲个正着。心里那个气啊,自己明明是公认的勇猛,力大无穷,十五岁就能举起来院子了那几百斤的铜鼎,载在这个牛鼻子手里,真是阴沟里翻船。
倘若是在别处吃了亏,私底下找对方决斗一番也就算了,但是对朝尧真是无处下手。这家伙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,仿佛半个身子已经躺进了棺材里随时都会蹬腿闭眼,揍他的话就是不关心老弱病残、恃强凌弱,畜生不如。
严布在心里默念了十遍君子动口不动手,终于将这股怨气咽下肚子,反问道:“你不是鬼主意多么,你倒是说说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