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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到了除夕夜。
大街小巷灯火通明,唯有梁府清冷萧瑟。
姜姮听见外面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和鞭炮声,有一瞬间失神。
夜更深,喧嚣声渐静,她眸底的光也渐渐变得黯淡。
在她落寞起身之际,外头传来脚步声。
梁潇冷漠的身影踏着寒露进来,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桌上早已冰冷却丰盛的菜肴,微微蹙眉。
往后守岁不必等我。
姜姮步子一滞,刚要开口,却蓦地闻到一股花粉香萦绕在鼻翼。
她拿起帕子捂住口鼻,脸色微白。
因患有心悸,她自小便对香味格外敏感和排斥,所以这些年她的寝房只燃檀香。
梁潇身上的花粉香,是从何处染来的?
恍惚间,姜姮想到了那天同他一起离开的锦衣卫夏莹。
以后,不会了。"她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风吹逝。
梁潇拧眉扫了她一眼,寡冷躲闪的样子让他心生躁闷。
我最烦你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!
说完,他转身进了侧室。
砰—
朱红的门紧紧关闭。
姜姮定在原地,心抽疼得厉害。
她扶着桌角,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绣墩上。
咳咳……"喉间的腥痒,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。
一股腥意涌上舌尖,姜姮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,缓缓张开帕子,入目一片刺目的红。
她瞳孔骤缩,有些慌乱的擦干唇上的血迹。
半个时辰后。
姜姮推开紧闭的门,轻轻进了卧房。
室内一片寂静,梁潇合衣躺在床榻上,双眸紧闭似是已经睡着。
姜姮在他旁边躺下,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。
冷风袭来,她微微一颤,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一片温暖的衣角。
下一秒,就被无情的拂开。
睡吧。
梁潇的嗓音透着疏离,翻身背对着她。
看着他冷漠的背影,姜姮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边,仿佛全天下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夜深。
姜姮辗转难眠。
每到临近祭拜亲人之时,她便寝食难安。
迷迷糊糊的,她见一男童自黑暗而来,一声声喊着:"姐姐,姐姐……
稚嫩的孩童满脸天真,眸光璀璨如星。
但下一瞬,小男孩的面容骤然痛苦,血色从头顶笼罩,将他的小小的身形吞噬。
不要——!
姜姮从梦中惊醒,却对上梁潇冷漠的眼神。
她红着眼眶扑进他的怀里,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,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。
夫君,我又梦见弟弟了,他一直在喊我,说他好害怕……
她话音刚落,梁潇便拂开她的手,没有一丝温情。
黑暗中,男人的声音冷到极致。
你还要玩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!
姜姮一怔,涩红的眼眶染上几缕无措:"对不起,我忘了。
他不喜人触碰……
不,是独独不喜欢她的触碰。
梁潇看着她单薄的身影,莫名涌上一阵燥意。
他掀开被子冷漠起身,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