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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。
临安。
黑云压城,雷电交加。
黑沉的天仿佛被银蛇闪电豁开无数裂缝,倾盆暴雨从天空瓢泼而下。
暴雨中,秦羽神色冷峻,看着眼前断壁残垣的秦府废墟,一双黑眸如波涛汹涌的暗海,翻滚着惊涛骇浪。
他并未撑伞,周身却被一圈淡金色浑厚内力包裹,暴雨触碰之时立即绕道而行。
“爹,娘,羽儿不孝,今日方才归来!”
怀着沉重的心情,秦羽推开了那扇早已生锈的古铜大门。
看清院里的情形,秦羽呼吸一滞。
暴雨冲起的雨雾,也无法阻拦十八年前那场大火在秦府留下的焚烧痕迹。
这片被垃圾随意掩埋的废墟,不仅了掩埋府邸风光的曾经,更是抹除了秦氏全族性命。
如今,这里甚至连一座坟都立不了。
忽的,秦羽眼神一凛。
他发现雨幕之中,一个佝偻削瘦的身影正跪在废墟前,似乎是在祭拜。
十年前的子夜,秦府被大火吞噬。
除秦羽和下落不明的妹妹,秦氏满门死于火中。
这个祭拜的老人。
会是谁?
秦羽迈开步子,迅速走了过去。
行至这人身旁,看清此人面庞后,秦羽鼻头一酸,眸底涌出热泪。
“朱叔,你是朱叔!?”
记忆的闸门被回忆冲开,呼啸而过席卷秦羽脑海。
眼前这位满身泥泞衣衫褴褛,形似枯木的老人,就是十年前救了他性命的朱叔啊!
当年的秦羽虽年幼,却也记得朱叔虽年逾半百,为人庄严肃穆,知书懂礼,把林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。
这样天生傲骨的儒人,甘愿为了秦羽爬狗洞,救他性命。
十年未见,朱叔居然成了这般模样!
听到声音,朱叔身形一怔。
向声音来源处转过头,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少爷?林小少爷?”
“是我!朱叔,我是秦羽啊!”
听到这个名,朱叔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浮出一抹惊喜之色。
挥舞着双手,费力挪动骨瘦如柴的身躯,向秦羽声音来源处靠去。
“小少爷!真的是你?你回来了!”
直到这时,秦羽方才看清,朱叔的双眼空洞,膝盖骨以下只剩皮附着骨头,明显遭受过非人的折磨!
秦羽心痛至极,连忙半膝跪地搀上朱叔的枯手,内力骤然炸散,为朱叔挡住风雨。
秦羽竭力克制内心的滔天怒火,一字一句道。
“朱叔,你的眼和腿......是谁干的!”
朱叔声音喑哑,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小少爷,此地不宜久留,你快些离开。”
“如今的泉城,是临安第一豪门赵家的天下。”
“赵家,是当年辱杀秦氏的血敌之一,我这眼和腿......”
朱叔没有说下去,而是攥紧了秦羽的手。
“少爷,这么多年,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“东侧那棵白杨树下,有我藏着的一笔钱,足够你离开泉城好好生活,别再回来了。”